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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篇连载:柳丝长,桃叶小 12
2023-02-08 08:38:48 来源: 作者:高振 【 】 浏览:302次 评论: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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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. 柳丝长,桃叶小

    其实当时我对鹊鹊也说不上多喜欢,我喜欢的是青译的单纯与温柔,柳杞儿的优雅与可爱,这一切不过是源于一时的好奇。但我喜欢的, 不是远得一个学期才能见上一两次面,就是高不可攀。再加上特殊时期, 学校疫情防控,所以对鹊鹊也就谈不上反感,甚至还有几分期待。我渴望一上网就能遇见她在线,或者一打开那个小柜子就能看见她的痕迹。我得承认鹊鹊的学识与个性和我相近,也是属于那种有思想、读过很多书的人,这从我和她的聊天中看得出来。

    抄写完今天该背诵的《伤寒论》中的内容后,我又对着袁浩天的录音机背诵了一遍,并录了下来,然后耐心听完,再把背错的内容复习一遍,就来到了电子阅览室。打开QQ,鹊鹊也在。

    “你在哪呢? 

    “综合楼五楼练习计算机呢,今年我报了二级C 语言。 

    “哦,那你忙啊。争取一次考过。 

    “我今天下午给你写了封信,你看了吗? 

    “嗯,拿了,还没看。 

    “我也给你写了一封,你一会儿练习完了,过来拿吧!其实我并没有去拿信,因为在一天前,我刚收到她写的一封信。

    说完,我赶紧去小柜子把信取了,又跑到二餐买了一瓶鲜橙多放进去,转身静静地靠在柜子前方约两米远的栏杆上沉思。估计感应开关坏了,无论拍手还是跺脚,楼道并没有灯亮起。我在黑暗中的栏杆前站了约莫有二十分钟,就感觉有个女生上来了,直奔那个柜子而去。我知道她就是鹊鹊,她此时距离我不过一米多远,可是她并不知道她后面站着的就是樊予明,她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。我屏住呼吸,静静地看着黑暗中鹊鹊的背影,也很苗条。我是就这样看着她离开呢?还是叫她一声,或者很冲动地上去?我还没有考虑完,耳边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,鹊鹊走了。我迅速打开小柜子, 取出这封还带着鹊鹊指尖温度的信。

    樊予明:

    以后我就这样称呼你吧,我刚从同学那里拿到这种信纸,和你的是一个版本。今晚我去电子阅览室待了一会儿,看能不能遇见你,结果也没遇见。我想和你聊会儿天,因为快要考试了,我们很快就要忙得不可开交了。我从你的信中看出了你对我的安慰和鼓励,我明白你的意思,我是一个很看得开的人。我一直说自己是个普通女孩, 就是怕你把我想得太好了,等哪天见了我, 说我说谎,也会令你失望的。你说的关于鹊鹊和湖水的传说令我感动。鹊鹊飞跃那片池塘时,又何曾想过会在这儿留下它的身影呢?而且如你所说的,还是美丽修长的。《平凡的世界》我读完了。现在想来,那天你说得对,现实中有很多这样的不幸,而这也正是一个平凡人的生活,没有哪个人的一生是平平坦坦的。我最难忘的是李向前失去双腿的那个情节,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润叶,却失去了双腿,这个人到底是幸福, 还是痛苦呢?以后大家可能要忙点了,因为繁重的课程,还有,你最好把英语六级在大学期间过了, 所以聊天的时间可能就少了点。虽然遗憾, 可是我们有我们的约定啊,尽量周六去上网。不过写信倒是挺好的,一有时间就给你写吧!

鹊鹊

    我一个人坐在图书馆的过刊室看信,眼前就不时浮现出刚才站在鹊鹊身后的一幕。我在想,当时我为什么没有叫住她?如果我真的叫住她或抱住她,她又会有什么反应呢? 是惊愕,是大叫,还是轻轻地转过头来看着我?我一手压在信纸上,一手的两个指头捏着睛明穴。只一刻钟,我的眼前突然跳出青译的身影,依旧是那么苗条、可爱的样子。我把信慢慢装进信封,放进了裤兜。突然感觉自己非常不地道,或者在欺骗。可是那感觉就像吃水饺就蒜泥,我没有在短时间内就断绝的勇气,我很享受一打开这个小柜子, 或者一登录QQ,总能找到属于她的一点什么的感觉,一瓶可乐、一封信,哪怕一句话的留言。

    此刻,我坐在宿舍里开始鄙视自己。这时电话铃响了,是柳杞儿。

    “你是不是会写诗啊? 

    突然被柳杞儿这样一问,我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
    “咱们学校不是最近搞了一个绘画作品大赛吗?我画了一幅油画参赛,但是,我想是不是配一首诗好一点?让袁浩天来抄写。 

    “嗯,就是——”说完,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鲁莽,万一她画的是抽象派,我都看不懂,还怎么写啊?但一言既出,怎么好意思就改口呢?何况是在柳杞儿面前。

    “太好了,我觉得我的画画得不错,我想你能懂我的表达。还有,今天早上我晒被子, 结果不知道被谁拿走了,你说咋办? 

    “没事,没事。我还沉浸在刚才写诗的话题中。

    “是啊,你没有事,我该怎么办呢? 

    “今晚我们去网吧通宵?我们宿舍的小六、小八也去,望春通过了计算机的二级考试, 对大家的触动很大啊,都要在周末去通宵练习。

    “那你可别不安好心啊,小心我让李老师收拾你。 

    “不去就算了,何必小人之心呢!你去了,明天我送你一床被子。 

    “果真? 

    “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。 

    “‘质胜文则野,文胜质则史。文质彬彬, 然后君子。你是文胜质,还达不到君子的要求。但是我今晚相信你一次,要是明天不给我被子,我就到李老师那儿去告你欺负我。 

    …………

    早晨八点多,我们迈着慵懒的步子走进了学校。柳杞儿扭头问我:被子在哪儿? 我指着栏杆上又挂得满满的被子说:那不都是啊!你自己去挑一个干净的吧。 

    柳杞儿惊讶地望着我。我还以为她要训斥我一顿呢,没想到她竟说:这样不太好吧?我可不敢。 

    我一看柳杞儿的表情,知道她仍在犹豫, 于是走上前去,仔细地挑了一床,叠好抱着, 帮她送到了楼下,说:给,这个就是你昨天晒的那床被子。柳杞儿狡黠一笑。其实这都是假象,柳杞儿或许不会想到,那床被子是我昨晚让宋玉在今早专门拿过去晒的, 那床被子自从学校发下来,我就没用过,我只是在被子的一角上用红色的圆珠笔写了小小的三个字:步行者。是的,如果注定毕业之后,大家再不能有多少机会相见,能让我的被子陪着柳杞儿度过剩余几年的大学生活, 也就知足了。但我后来才得知,宋玉拿被子下来晒时,正遇见婉青在宿舍门口等他。

    附属医院的门诊楼正对着大门,穿过门诊楼是病房楼B 区,B 区再往后就是病房楼C 区,我们现在实习的这个科室就在C 区的二层。穿过被藤蔓遮盖了的甬道,站在二楼的医生办公室的窗户往外看,就会发现B 区和C 区之间是一座花园,里面有十几棵竹子, 三棵樱花树,五株高大的青松和两个红顶的凉亭,其余的无名花草也难计其数。

    我写完今天的病程,站在阳台上远眺, 休息一下眼睛。才发现花园里的各种枝条已经开始柔舒起来,樱花们也粉嘟嘟地怀着花孕。远处,高大的杨树也正在扬花,条条雄花序像毛毛虫一样落在地上,轻轻地踩过去,啪啪作响,让你不由心生陶醉。正陶醉中,就接到了柳杞儿打进科里的电话,让我过去帮她转移一个病号,在病房楼的A 区。刚赶到C 区和A 区的连接处,就看到柳杞儿正和家属一起推着一张床,柳杞儿艰难地控制着病床的方向,我赶紧过去将她换下。将他们送到十三楼的泌尿外科回来后,电梯里空空的,只站着我们俩了。我叫了句:柳杞儿。 

    “干吗? 

    “不干什么,你这身白大褂还挺修身啊, 很有韵味。 

    “你是不是想说我当医生,很有魅力啊?

    “何止有魅力,简直就是非常有魅力。 我随手把电梯调成了专用状态,所以从十三楼到二楼,它就是我们的专用电梯了。

    她说:人家要用呢! 

    我说:不是还有其他三部吗? 

    她故作害羞状,说:你想干吗? 

    我说:不干什么,这样不是很快,还没人打扰? 

    她说:恐怕是另有所图吧? 

    我说:这你都看出来了,是英雄所见略同吧? 

    她说:去你的,就你还英雄。有时间到我们科里来帮我写病历呀。 

    第二天,青译打来电话,说她已经实习了,在我们县城的一个学校,还告诉我,现在的孩子真的很难缠。我说:那可能与他们父母的教育方式有关吧,也可能是你还没有孩子,没法儿去真正感知一个孩子。到时候, 我们有了孩子,估计会有不一样的教育效果。 青译一听,在电话里发出了鄙夷的声音,开玩笑地说:你就好好自吹吧!那晚和青译聊了有半个小时,真的好开心。后来,我想, 如果我能和青译一块儿毕业,一起在一个城市找到工作,大概,我们所有的故事都要重写了吧?

    “苇丛要走了。袁浩天坐在我的床头, 带着伤心的表情问我,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送她点什么?毕竟——”袁浩天停住了。

    我接着说:是啊,毕竟人家那么的爱过你!有些时候我都替苇丛感到委屈,人家哪点配不上你了?你要是再不在她走的时候表示一下,我觉得她会恨你一辈子的。 

    我说着,流露出失望和鄙夷的表情,谁知袁浩天突然拉住我的手说:我也是这么想的,要不明天你陪我吧?去给她买点东西, 晚上我请你吃饭。请吃饭的事,我当然得干了,但是到了之后,我立马就后悔了,因为我忽略了一点,袁浩天其实请的是苇丛。

    那一晚,苇丛说出了憋在心里快三年的话。苇丛说,每次看见可乐,就想起自己生病那次,袁浩天给她送的中药,那个中药也是装在可乐瓶子里,她那时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,当时她虽然特别想把中药配合着西药一起吃,但还是坚持只吃袁浩天给她送的中药,好在第二天症状就缓解了。那个晚上, 他俩好像压根儿就没注意到有一个灯泡 存在似的,在我面前觥筹交错,语意悲切, 后来都红了眼睛。我一看这样不行啊,就和服务员说了一下,出去帮他们叫车。结果一直向前走了有八百米,才在路口叫到一辆出租车。但当我回到酒店,却不见了他们的踪迹,服务员和我说,他们在十分钟前结账走了。为了这个事情,我在以后的两年里,问了袁浩天不下十次,可是袁浩天对此总是讳莫如深,只是在一次上课的时候,将一本清代陈修园所撰的《灵素节要浅注》递给了我, 我打开书签的位置,一句画了红线的话映入了我的眼帘,能养我者,亦能伤我也

    樊予明:

    我本以为你能了解我的心意的,虽然我没有对你表白过什么。可是从认识你的那一刻起,你的名字,你的忧郁,你的诚挚,以及那颗与我心心相印的心,早就刻在了我的心里。每一次的交流都在我的脑海里萦绕很长时间,而下次上网能再次遇见你,就成了我的期盼。我有时候真忍不住,就去上网, 就去打开那个属于我们俩的信箱,想去看看你有没有给我的信或者留言,有没有在线, 而当这两件事都没有发生的时候,我总是带着一种失落的心情回来。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说出想见你的时候, 你说过的话吗?你说这样的聊天方式就很好, 这是你给我划的一条线,我怎能轻易就跨越呢?况且,从你的话中,能感觉得到你们的课程很多,又要背诵很多中医的古籍,而且这样你又不喜欢,在这种情况下,我又能说什么呢?既然不能为你分忧,还能再额外给你增添麻烦吗?我知道我只有等待。我现在是相对有时间的,我不知道如果我对你产生了强烈的感情,我该怎么办。所以我从没有问过你是哪个班的,在哪个教室上课,因为这样只会徒增我想见你的烦恼,我也是一个感情特别浓烈的人。这个黄金周,我肯定要回家了。虽然总想飞离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,可经历了这么一场风波,不由得又引起我对家乡更深的怀念。今晚和同学在操场散步,头脑中一直想着你。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子?在我想象中, 你是瘦瘦高高、温文尔雅的,当然还有那深邃而忧郁的眼神。如果可以的话,我想告诉你, 无论这个世界上的森林如何广袤无垠,我都会选择同一棵树和你栖息。

鹊鹊草于晚十一点

    晚上十点多了,我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的走廊里看完她的信,抬起头,透过楼道窗户, 静静地看着历山路的夜景。心想,爱一个人是一种责任,如果真的继续和鹊鹊纠缠下去, 那你是对人家青译负责,还是对你自己?你已经过了加冠之年,应该懂得自重了,我在心里对自己说。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我或者应该给鹊鹊写一封长长的信。

    叹息中,不觉间就走到了柳杞儿见习的科室,她刚好写完一个大病历首页,站起来和我打了个招呼,我很自觉地坐到了她对面。咋了,这么蔫儿?看到你在晚报上发的那首诗啦,是写给我的那首吗?柳杞儿说着, 很好看地微笑了一下,我摇了摇头。柳杞儿看了我一眼,将一张报纸和一张诊断证明书递到我手里。报纸上的那首诗,是我一个月前投的稿子,名字叫《流星的梦》。

    柳杞儿还在一层朦胧纸,两台红尘戏 这句诗上用笔勾了出来,我微微一笑,心想, 可能更多的时候,隔在两人中间的,并非是一层朦胧纸,而更像是明日隔山岳,世事两茫茫。想着,翻到了那张诊断证明书 只见上面写道:

    诊断证明书

    门诊号:8888 住院号:88888

    患者姓名:樊予明

    性别:男 年龄:22 职业:学生

    单位或住址:中医药科技大学

    诊断或症状:精神不振,口干咽燥,面色无华,心慌气促,四肢颤动,小便不利, 大便溏结不调。——相思病之恋爱综合征

    治疗或建议:结婚治疗80 年。

    医师:柳杞儿

    附属医院

    我一看,乐了,提笔把医师栏改成了处方。于是这个诊断证明书就变成了:

    诊断证明书

    门诊号:8888 住院号:88888

    患者姓名:樊予明

    性别:男 年龄:22 职业:学生

    单位或住址:中医药科技大学

    诊断或症状:精神不振,口干咽燥,面色无华,心慌气促,四肢颤动,小便不利, 大便溏结不调。——相思病之恋爱综合征

    治疗或建议:结婚治疗80 年。

    处方:柳杞儿

    附属医院

    柳杞儿拿着诊断证明书,站起来, 走到了我身后,轻轻拍了我一下,哈哈, 想得美啊。谢谢你的被子啊,毕业了还你, 小样儿,以为我不知道啊。 

    “15 床新来了一个病人,你先去给她做个心电图。墙上的呼叫器里传来带教老师的声音。我答应了一声,推起心电图机就朝病房8 室走去。先前我以为病人是个男的, 谁知竟是一个女孩子,一问才知道是师范大学的,刚上大一。因为主诉、症状体征、病史等已经采集完毕,所以我也就大体问了问。随即切入正题,我说:给你做个心电图, 把上衣掀一下。 

    她不好意思地望了我一眼,没动。这时她妈进来了,说:医生要给你做心电图, 你怎么不动?说着,她放下从家里拿来的生活用品,帮着女儿解开了上衣的扣子。等我抬起头来,吓了一跳,原来她母亲不仅把她的扣子解开了,而且把那个文胸也从后面给松开了。我连忙制止。于是我用颤抖的手在她的胸部擦了生理盐水后,依次接上电极, 我又检查了一遍,一切合乎操作规范。就按动了开关,可是机子却怎么也不出走纸,试了几次后,汗就从我背上下来了。我说:你们先等一下,可能是没电了。 

    出门后,赶紧给柳杞儿打了个电话,要她来帮忙。柳杞儿过来了,在我曾按过好几次的启动键上轻轻按了一下,那个该死的心电图机竟然吱吱——”地工作起来。刚做完心电图,杨老师就进来了,先给病人号脉, 又看了看舌象,转过头来让我也去号脉,我怯怯地说:这人的脉挺弱的,舌质淡,不会是脾肾阳虚吧? 

    杨老师边看着病人边讲道:此人面色无华,形瘦神疲,纳差,自述月经量少色淡, 加之舌质淡、脉细弱。盖由疲劳过度,内伤肝脾,肝不藏血,脾不统血,水谷不化精微, 气血生化乏源,兼具恶寒之象。你们说,应该怎么治疗? 

    我低头思索,这时柳杞儿朗声说道:老师,根据病人的症状及四诊分析,我觉得应该健脾养肝、调补气血。 

    杨老师边点头边走出病房,说:对的, 应该治以健脾养肝、调补气血,但是又有阳虚, 所以还得兼用温补之法。刚才,我在门外听见你和病人的对话了,没有抓住问诊的要点, 知其要者,一言而终。不知其要,流散无’,这是《灵枢》中的原话。对这个病人, 要考虑辨病与辨证相结合治疗。”

    在杨老师分析的时候,我根据中药的功效,在处方笺上自拟了一个方子,然后递到杨老师手上。杨老师认真地看了看,说:“看来樊予明同学的中药学学得还不错,但是方剂没有学好,中药的方剂可不是单纯的中药堆砌,它有着自己的配伍规律,如君臣佐使等。另外,最好在经方的基础上合理加减, 不要一味追求自拟,对于这个现象,古代医家也深入讨论过。如陈修园在《长沙方歌括》里说,‘昔者圣人之制方也,推药理之本原, 识药性之专能,察气味之从逆,审脏腑之好恶,合君臣之配偶,而又探索病源,推求经络, 其思远,其义精,味不过三四,而其用变化不穷’。也意在告诫我们要多背经典,融会贯通。”

    在杨老师的指导下处理完病人,我们就拿着书到医院的学生自习室去看书,离硕士研究生入学考试只有不到两年了。推开窗户, 一阵微风吹来,带着樱花的清香,几朵花瓣飘了进来。我说:“这么好的氛围,可惜你没带古筝啊,要不清唱一首?”柳杞儿没说话, 抬头望着窗外飘飞的樱花。这时,清新的花香中,多了一阵轻轻的歌声,“我有花一朵, 种在我心中……”柳杞儿唱得空灵,让人有一种沉浸感。正唱着,柳杞儿转脸看见我痴痴的眼神,停下来问:“一会儿有事吗?”

    “没有啊。”

    “那陪我去一趟泉城广场吧,我要到银座买一些东西。”

    一到晚上,泉城广场可是个热闹的所在, 不同爱好的人占据着不同的区域。有年轻的男孩子在玩滑板,有上了年纪的老者在腰上缠了红丝带扭秧歌,还有一群师范大学的学生在跳街舞,跳动着年轻的韵律。看到横幅上“师范大学”的落款,我又想起在师范学院的青译来。

    “干吗呢?这么深沉。”柳杞儿好奇地看了我一眼,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。

    “没事,吃个冰糖葫芦吧?”我抬头看见晃动的冰糖葫芦架子朝我们这边走来,“两个冰糖葫芦。”柳杞儿拉着我的衣角挤到跟前。

    这时,我另一边的衣角也被谁用力拽了一下。小偷?我心里一咯噔。转脸一看,原来是一个小姑娘。见我转过脸,说:“大哥哥, 给漂亮的姐姐买束玫瑰吧。”我转身看了一眼身边的柳杞儿,她也正诧异地望着这个小姑娘。我连忙解释说,“哥哥和姐姐不是那种可以买玫瑰花的关系。”可是小孩儿缠上了我,拉着我的衣角不放。我笑着说,“再不放,哥哥可要生气了。”小姑娘知趣地朝右边看了看,放开了我的衣角。

    我们终于挤过人群,在大屏幕前的石凳上坐了下来。高大的垂柳将柔软的枝条搭拂在柳杞儿和我的肩上,轻轻地摇动着,茸茸的, 很舒服。我忽然觉得广场上的人群离我们很遥远,而且觉得广场上的空气也瞬间变得温柔起来,这样一想,我就有了一种想轻轻拥抱一下柳杞儿的冲动,偷偷一看,柳杞儿正专心地看着大屏幕,眼睛忽闪忽闪的。

    正乱想着,那个小女孩又过来了。“哥哥,买一束吧,给漂亮的姐姐。”女孩儿这次换了策略,站在柳杞儿的身旁。我笑了笑, 转头看向了大屏幕。小女孩又在轻轻地拽我的衣角了。我突然大叫一声:“你再纠缠, 我可要生气了!”这时不止那个小女孩,连柳杞儿也吓了一跳。


(发表于《参花》2023年2期中)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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